瓮安被免公安局长称警方内部与黑帮有纠结(转)
[提要]:“贵州瓮安事件”中被免职的公安局长申贵荣在瓮安的6年里,正是当地各种矛盾冲突最为密集爆发的6年。这些乱象究竟是谁造成的?申贵荣近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诉说究竟。申贵荣接受记者采访时特意喝了酒。他比谁都清楚,这对于一个膀胱癌中晚期患者意味着什么。 申贵荣2002年7月份从贵定(贵州的一个县级市)调到这里,刚来时赞誉声不绝于耳。那时候,他是贵州公安界的标兵。 当接到坐镇瓮安的调令后,他或许还以为按着严打的路子,自己肯定可以把这里的社会治安搞好。但6年后,黯然离去的却是他。
威信扫地
连续几起爆炸案没有侦破
申贵荣在采访中说,瓮安县民众对公安埋怨很多,觉得公安人员都没出息,公安的威信扫地。他说,瓮安县这些年有50%以上的案件没有侦破。今年有一起命案没有破,在当地引起了不安。
另外,在去年9月到10月,瓮安县城连续发生了四起爆炸案,让人们恐慌不已。爆炸都发生在城里,三起是把炸药包放在楼梯间引爆,一起放在小路上引爆,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因为没有侦破这起连续爆炸案,民众对公安的埋怨很多。
经常出动
“得罪”老百姓的事都由公安干
申贵荣说,这两年,公安的非警务活动比较多,遇到群体事件就出动警察,这种“得罪”老百姓的事,都得我们去做。
近几年来,针对群体性事件,瓮安公安出动百人以上的大行动就有五次,涉及的问题包括矿权纠纷、移民搬迁、房屋拆迁等。
他举例说,2004年因为移民纠纷,瓮安公安在一年内多次出动,最后造成移民包围了龙潭乡ZF。2004年12月16日,副县长带着一帮干部去做群众工作,移民不理解,将官员扣下了。后来县长、县委副书记都下去,全被扣下来。解救时,警察和移民发生了冲突,最终伤到了几个移民。公安刚出来,移民就组织了上百人把乡ZF砸了。2007年以后,移民被安置到城里。移民和开发商私下达成协议建房,瓮安县里某些部门早就知道但是不管。等到房子建到五六楼了,才说他们违规,要强制拆除,城里一共涉及两百多户,公安又被派出,“搞得我们在库区移民中抬不起头”。
无视权威
公安机关经常被冲击
记者:你觉得公安的权威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申贵荣:我们的权威早就没有了。我们机关经常被冲击,比如,去年4月,玉华乡村民和矿产开发商发生矛盾,我们去调查,最后以扰乱社会罪,抓了几个村民。这下子,玉华乡的村民不干了,一下子纠集了好多人来冲击我们县公安局刑警大队。
记者:6年来,你对瓮安的治安有什么印象?
申贵荣:瓮安的治安不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吸毒的比较多,登记在册的就有530多人。实际数字肯定更大。另一方面,这里艾滋病患者也很多。据不完全统计,差不多有100多人。这个数字相当惊人。
另一个是磷矿,瓮安的经济建设主要靠它,这两年矿业发展越来越大,老百姓冲突就越来越多。
瓮安还有煤,这两年煤价疯涨,矿主与当地老百姓的关系日益脆弱。双方利益出现冲突,ZF就让公安介入。
记者:当地人都说这里公安打黑手段偏软,比如玉山帮,在这里生存了近20年了,你怎么看?
申贵荣:瓮安黑社会比较严重,没有将黑社会打压
下去,这是我的责任。2005年初,我们就意识到带黑社会性质团伙在这里比较严重。
记者:你认为打黑不力的原因是什么?
申贵荣:我和政委曾分析,我们觉得是当地人办当地案件,打不开情面。
因为本地公安认识黑帮的人,尤其是黑帮的老大。我们虽然没有查清楚到底哪个人被腐蚀,但可以肯定地说,公安内部的人和黑帮之间,是有纠结的。
李树芬的三次尸检
第一次检查重点 尸表检查
右脸发现可疑划痕
6月22日,第一次尸检。
李树芬被打捞上来时,脸的右侧有一道明显的划痕。由于“不相信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因此,李树芬的父亲李秀华怀疑这是“抓扯留下的痕迹”。
但瓮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技术科的副主任法医师胡仁强发现,这道1.5厘米长、0.1厘米宽的划痕“比较浅”。他告诉死者家属,如果是手抓的,“宽度应在3毫米以上,并且能看见脱落的表皮”。
“这很可能是水中漂浮物擦伤造成的。”胡仁强分析。但李秀华不愿认可这种推测,“为什么就一种可能,也可能是抓扯时用刀划的……”
由于这道划痕不是致命伤,双方都没有进行深究。
接下来,在褪去死者衣物后,法医对尸表进行了全面检查,“头部、颈部、胸腹部、腰背部、臀部、双上肢和双下肢均未发现损伤。”胡仁强说,所有的检查都是按照尸检程序进行的,而且当着亲属的面。
但整个过程,没有检查死者的外阴。
胡仁强的解释是,当时家属并没有质疑是奸杀,而且“当着直系家属的面,检查那里,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除了脸部的划痕外,其他较明显的尸表特征包括死者左鼻腔有“夹杂着泥浆的血性液溢出”,口唇和双手指甲发绀,呈青紫色。
胡仁强说,这些都是典型的溺水死亡的特征,“据此可认定李树芬系溺水死亡”。
第二次检查重点 有无性行为
法医:“处女膜基本完整”
6月25日,黔南州公安局派来法医王代兴等3人。
“第一次尸检后,死者家属又提出有奸杀的可能。”瓮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技术科科长表示。在瓮安,当时很多人认可“奸杀的可能”。
因此,第二次尸检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检查死者死前是否发生过性行为。
王代兴回忆说,检查完尸表,为了检查死者死亡前是否中毒,他打开了死者的胃,里面有大约200克未消化完的米饭、白菜和豆腐。
“有敌敌畏吗?”解剖胃时有家属问。“敌敌畏有臭味,谁会喝?”王代兴说。
王代兴还切下了死者的胃,以及50克肝、100克肺。“胃和肝主要是用于检测是否中毒,而肺是为了看是不是溺水死亡。”他解释说,“如果是溺水,肺会吸进河水,水中的杂质就会沉淀在肺里。”
为了防止意外,王代兴等人在用棉签提取完死者阴道的分泌物后,很快离开。他告诉记者,在检查死者外阴时,“处女膜基本完整”。
6月26日回到都匀后,王代兴在实验室对阴道分泌物做了检测。但并未发现精斑,网络上疯传的“奸杀”被排除了。
第三次检查重点 过失杀人?
再次确认李树芬系溺水死亡
经过两次尸检,死者家属接受了溺水死亡的事实,也基本认同排除他杀,但仍认为存在“过失杀人的可能”。他们将这些希望寄托在那些“被取走的器官”上。
第三次尸检结果再次确认贵州瓮安事件当事人女中学生李树芬系溺水死亡。
7月9日11时许,第三次尸检法医专家组负责人、贵州省公安厅主任法医师、溺水研究专家屈剑平到达李树芬家乡瓮安县玉华乡乡ZF,向李树芬的父亲李秀华等家属正式告知尸检鉴定结论,再次确认李树芬系溺水死亡。
屈剑平说,经过对遗体体表、胸腔等全面
细致的检验及大量生化、理化检验,专家组排除了暴力致死、毒物中毒致死及性侵害的可能。病理学检验支持溺死诊断,排除病理性死亡。实验室检验支持溺死诊断,肺硅藻检验出与现场河水中同一类硅藻。同时,检验中发现的眼结膜、心包膜、心耳尖见针样出血点及双肺膨隆肿胀等均呈明显窒息征象,为典型的溺死尸体征象。
事件回放
■6月21日晚
瓮安县第三中学学生李树芬淹死在县城西门河
■6月22日
死者家属不服警方调查结果,提出进行法医鉴定
■6月25日
第二次尸检结果仍为溺水死亡,奸杀传言开始流传
■6月28日至29日
瓮安县发生打砸抢烧事件
■6月30日
县城基本恢复正常秩序
■7月2日
贵州省组成专家组对死者进行第三次解剖检验
■7月4日
贵州瓮安县县委书记王勤、县长王海平被免职 (综合《中国新闻周刊》、《法制晚报》)